第二十章 杂鱼孤树清水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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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众卖宰相家的鱼,那自然是不妥的。
  宰相家的金珂玉粒自然是普通人家享不起的福分,你若与街市上的价格一般,那就未免有些不敬。你若高价出售,人家凭什么买你的鱼,而不买别人家的鱼?这道理与人家凭什么相信这是宰相家的鱼是相通的。
  换句话说,公然出售宰相家的鱼,你让宰相府里的家眷管事怎么想?整个洛阳乃至整个大宋而言,估计没人不知道宰相大人平地起高楼,说塌就塌,说起就起的传闻。
  是传闻也是事实,宰相大人寇西三度被贬,然后又三度临朝。着实是街头巷尾的一处佳话。
  总而言之,这种难为别人又难为自己的事情,余生是断然不会做的。他的主意如果放在他生前的世界可以说是屡见不鲜,但在大宋那就是史无前例。
  大宋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奉行一朝天子两朝臣的开明制度。可以说,你有才干就有仕途。沿袭至景德年间,造就了一个幅员空前辽阔的大宋天朝!
  人多钱多,生活自然丰富多彩。要想在这样一个富庶的地方求一口饱饭并不难,但余生冬至便要参加应天府的考试,然后入应天府进学。
  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余生是一个贪心的人,贪心的人自然有的是主意。
  花了一天的功夫将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趁着天还没有黑透,买了一块类似砧板的平整木块。点着油灯用小刀在上面洋洋洒洒地刻了三个字——清水塘。
  宰相大人家的鱼金贵不宜售卖,那就看你与宰相大人家的鱼有没有缘分。凭缘分钓上来的鱼,那就是你的福分,那就怨不得我。我作为一个与宰相之女有缘的人卖些你与宰相家鱼的缘分,而且只收五两银子一个时辰,算是很公道了。
  刻了一夜,将手指割破了几道口子方才刻完了这块牌匾,以及“每个时辰五两,上钩既得”这十个字。
  顶着黑眼圈,掸去木屑。余生看着这几个字不由得感慨一句“这活计真不容易……”
  然后将小六子趁着天亮送到装裱处上过漆的牌匾挂在了院子的门楣,无名院落便成了有名字的清水塘。至于会不会有名,那就看天意了……
  忙活了一夜,真的有些疲惫。选了个舒服的地方,架起竹椅,向后一仰。感受着竹椅的清凉与弹性,惬意无比,如果再来壶清茶那就更好了。
  春困秋乏,性情也。何况余生熬了个通宵,没多大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小六子听着那处没了抱怨声也懒怠管他。抱着柴火,进了厨房。
  ……
  清水塘虽处于最热闹的西街,但由于处于西街边缘,也就处在了热闹的边缘。再往西边儿走个几步便能看见洛阳城的西城门,过了一城门再走半里便能看见琉璃红柱的应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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