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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不速之客
七年后。
皇祐四年。
正月。
苏府。嬉园。
苏轼倚栏小憩，手中的酒壶滚落在地，酒水流出，酒香四溢。苏八娘缓缓走到苏轼身边，将酒壶捡起，晃了晃熟睡的苏轼。苏轼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姐姐，伸了个懒腰，道：“怎么了？”
苏八娘道：“我就说半天找不到你，原来躲在嬉园喝酒，小心爹爹发现了说你！”
苏轼接过苏八娘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道：“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少给我吟诗。虽说你现在大了，爹爹只是说允许你少饮一二，可没让你醉酒纵情这嬉园哦。小早，吩咐厨房做些解酒汤送来。”苏八娘见没人回应，转过身，只见原本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小早不知何时已跑到嬉园门口和程夫人的贴身丫鬟即苏八娘、苏轼的乳母任彩莲窃窃私语。
苏八娘上前两步，抬高了音量，喊了声小早。任彩莲远远地与苏八娘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苏八娘看着匆匆离开的任彩莲似乎有意回避自己，对小早道：“任姨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早结巴着，不敢抬头看苏八娘的眼睛。
苏八娘托起小早的头，盯着她哭红的双眼，再度问道：“任姨刚才给你说什么了？你实话告诉我。”
“程……程公子来了……”小早再也忍不住了，放声痛哭起来。
“又来！脸皮真厚够的！”苏轼猛然站起身来。
“无妨，来就来了，他这些年每次过来，爹娘都换着法儿打发他了，也不曾和我见过几次面。”苏八娘将手帕递给小早，笑道，“这点事，还用哭鼻子，羞不羞。”
“不……不一样……程家这次还带着媒婆来了！”小早说完又哭了起来。
苏轼震惊道：“什么！”
苏八娘怕苏轼又要像几年前那样去和对方理论，急忙说道：“爹娘向来开明，从不会勉强我们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几年前就已表明心意，爹娘会处理好的，放心吧。”
不多时，苏辙急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地对苏八娘说道：“不好了，姐姐，两位舅父还有表兄带着媒婆来了！”
“我们已经知道了……”苏八娘说完停顿了下，大惊，“两位……舅父都来了！”
苏辙点点头道：“对，两位舅父都来了！”
苏八娘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焦虑地来回踱步着。
苏辙见苏轼坐在地上，倚着栏杆喝酒，生气道：“你现在还能喝得下去！”
苏轼狂饮几口，满眼通红地看着苏辙，愤怒中略显无奈：“我能怎么办！像当年那样冲过去找他们理论！万一坏了事怎么办！我除了一醉解千愁还能怎么办……等爹娘应付吧。”
姐弟三人一直在嬉园等着，让小早去打探消息，直到小早过来告知对方已经走了才离开。
晚上。
苏轼来到程夫人房门前，来回踱步着。门缓缓打开，任彩莲见苏轼站在门口，道：“刚才就看见有人影晃动，原来是小官人。这么冷的天，怎么不进来啊？”
坐在床边的程夫人见苏轼进来了，急忙用丝帕拭去泪水，稳定了一下情绪，对苏轼道：“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吗？”
苏轼斩钉截铁地问道：“娘，姐姐她的婚事……您和爹今天拒绝了吗？”
程夫人沉默片刻，掩面而泣。
苏轼走上前去，在母亲膝前蹲下，道：“娘，您告诉我，爹没有拒绝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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